舒坦儿,真他妈的舒坦儿。
一阵志得意满之后,钱贵也不由心中赞叹郭业这小子的脑子活络,这种赌博玩法竟然能让这小子玩出了花来,看来也是敛财好手啊,回头跟县尉大人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怎么着,拿人钱财也得替人家办点实惠事儿嘛,我钱贵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咳咳……”
一番感慨和享受之后,钱贵清了清嗓子,然后双手捏着竹牌的边角,看着上面的文字和配图,挺胸朗声:“今日开奖的答案——”
说到这儿,钱贵还想过过瘾,故意停顿一下,看看空地上数百人的神情。
现在大家脸上只有一个共有的神情,那便是焦急,万分的焦急。
钱贵见罢,心中又是暗呼爽,太他妈爽了。
过完瘾之后也不再卖关子,冲着众人喊道:“此次的答案,是十二生肖之首,鼠!”
哗啦~~
答案一出,底下顿时吵吵嚷嚷了起来,一静一闹毫无衔接,突如起来的嗡嗡吵嚷差点没将钱贵的脑子炸裂。
随后,将竹牌塞进旁边张小七的手中,对着彩民们再次喊道:“本次竞彩,由本长随全程参与监督与开奖,具有公平性和真实性。本长随宣布,此次竞彩,真实有效!”
说完,官老爷的谱儿又摆了出来,虎着一张臭臭的脸一甩宽袍袖子撅着屁股哼哼唧唧地转身进了字花馆喝茶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别说庞飞虎了,就连程二牛都知道,郭小哥这一百两银子可真没白花啊。
感情小哥花这一百两银子,除了想让钱贵过来捧捧场站站台助助威之外,还让他客串了一下公证人的角色。
要知道,这竞彩如果没有官方的通告,就没什么权威性。
谁见过后世的彩票,无论是体彩还是福利彩,哪个没有官方背景?
就连香港的**彩都有政府的背景在里面。
没有官方承认的竞彩,那他妈就是地下赌博,和大兴赌坊一样,是个下九流的行业。
今天被钱贵这个看似官不是官的县尉大人身边长随这么一闹,至少字花馆的招牌算是立起来了。
郭小哥就是郭小哥,看得就是常人要远啊。
这是在场皂班中人共同的一个心声。
再看字花馆空地上,经过刚才答案一经揭晓,顶多就是吵吵嚷嚷,却没有唾骂和怒斥字花馆如何如何暗箱操作,顶多埋怨自己的运气不好。
郭业看着没有中奖的彩民们纷纷安稳离去,有的更是肩并肩三五好友边走边讨论,讨论明天该买什么。
空地中唯独留下几个中奖的幸运儿,在彼此庆贺自己的好运道。
“他大姨,你也买中啦?”
“可不呗,昨儿个孩他爹睡觉的时候老听见耗子在咬床脚,今儿一早我就买了十个铜板的字花,就买了生肖之首老鼠呢。”
“呀,我也是,我是做梦的时候梦见床底下吹锣打鼓老鼠嫁女儿,今天才想着买个八文钱的老鼠字花呗,没成想还中了呢。”
“听说一赔十,你俩就运气好哟,我才下了一文钱的注,嗨,你说我咋就不胆子再大点呢。”
“切,你小子就知足吧,人家字花馆都说了,这不是赌博,而是给咱们老百姓一个希望,听听,说得真格儿叫好呢。”
“可不咋地?自从有了这个字花馆,俺们家那死鬼现在连赌坊都不进了,天天研究这玩意,好事,真是好事哩。”
福顺巷,秦威府上。
刘二将在字花馆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再次娓娓叙述出来,时不时看着捕头秦威的脸色,心里发虚,麻痹别一会儿发起怒来,扇老子两嘴巴子就划不来了。
谁知秦威听罢之后竟然破天荒没有责骂于他,而是靠在太师椅上悠悠回味道:“他们竟然跟钱贵这个马屁精走到了一块儿?啧啧,看来皂班这帮穷鬼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刘二看着秦威自言自说,想上去说两句宽慰的话,但是生怕说多错多,干脆装起了哑巴,连个屁都悄悄放不敢太大声。
秦威闭目假寐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对刘二和颜悦色的说道:“刘二啊,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弟兄们了,回去说一声,最近时日都不要跟皂班的字花馆起冲突了。明白没?”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几块小碎银,加起来约莫二三两,随手一抛扔到刘二的怀里,说道:“赏你的,下去吧,最近都别惹事了。”
刘二见着秦威又是温声软语,又是赏自己银子,心里一乐,立马又开始表忠心,张牙舞爪喊道:“这怎么行?这帮王八蛋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让他们这么继续嚣张下去,咱们捕班的脸往哪儿放,捕头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说着将几块碎银塞进囊中,继续装逼喊道:“捕头,您就下命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风里风里去,火里火里来,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您言语一声。”
嘴巴啪啪就跟机关枪似的,没完没了扫射不停,最后还作势抽出腰刀要和郭业他们拼死一战。
此时秦威哪里有心思听他瞎**扯淡,他心里正想着既然赌坊这边生意有些回落,是不是从另外一个生财渠道多弄点银子回来。
因为他知道,县尉大人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他会敛财,会孝敬。
如果自己赌坊生意一落千丈没了来源,在县尉大人眼中就毫无价值,成了臭狗屎一堆了。
不过,那事儿又有点悬乎,太过冒险,真得好好考虑一下。
正想的怔怔出神之机,听着下面刘二这头癞皮狗没完没了的吠叫,秦威思绪顿时被打扰,霎时脸色难看双眼爆瞪,口中咬牙切齿地骂出一个字:“滚!”
还是不解恨,秦威再骂:“给老子滚出去,你个不长脸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