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士子最重名声,一旦见自己的诗文被当街叫卖,还无人问津,必然会暗中安排家仆前去抢购,照成一种畅销的假象。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文人士子见卖的好,必然也会去买个一两本。
长此下去,诗集的销量自然不成问题。
得,什么举办长安诗会,什么免费为天下士子刊印文章,全是套路!
“颜大家,关于诗集如何印,怎么销,往哪销,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哈哈哈哈……以后你就躺着收钱好了。”
宗秀笑的得意,虽然刊印诗文赚的不多,和柴家分红后每月利润不过千贯,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这还是又得财又得名的买卖,有利于天下会未来的发展。
中秋之夜,诗会进行,气氛正浓。
那些远离家乡到长安赴试的士子刚刚结束第一场考试,难得清闲。这会或围着中间的高台斗诗比文,或三五成群把酒言欢。
酒喝多了,士子们放浪形骸,各领风骚,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角落处满脸诡笑的宗秀和颜倾城。
时间过的飞快,眼看到了夜半,不少量浅的士子已经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只有个别酒量不错的还在红着脸,大着舌头相互斗诗。
房遗爱、魏书玉、柴令武等一些小国公们也喝多了,各自搂着歌姬吹水。
宗秀让颜倾城唤来负责誊录的歌姬,问道:“今天一共得诗多少首?”
几个歌姬揉着酸疼的手腕,娇笑道:“共得诗文一千六百余首。”
“那么多?”宗秀看了看满场醉醺醺的士子。
“嘻嘻,有人为了优胜,连吟数首。连太子殿下和魏王都吟了。”
“是吗?那些长安城公子哥吟了吗?”
“吟了,吟了。”
歌姬们大笑起哄。
“除了魏公子和长孙公子之外,其他人的诗多半看不得。”
“咯咯,和顺口溜似得,就那还有不少士子叫好,多半是为了恭维。”
宗秀面带古怪,吩咐道:“把太子和魏王的诗剔除,然后从中挑选出一百首佳作来。重点是那些长安城公子哥的诗,全按优胜处理。”
“额……这不好吧。”
易凤阁虽是风尘之地,可里面的歌姬多为前朝官宦之女,来到易凤阁后,更受过专门的训练,肚子里都有墨水。比之一般勾栏女子,她们舞文弄墨的本事更胜缠人的功夫。
这也是易凤阁为何受文人青睐的原因。
毕竟那些文人认为事前谈点诗文,显得高尚些。
说白了,还是所谓的‘文人风骨’作祟。
这会听宗秀说‘长安城公子哥的诗文’一缕按优胜处理,纷纷叫着不好。
颜倾城训斥道:“啰嗦什么,按宗会长的话做就是。”
“是。”
阁主亲自开口,几个歌姬不敢再有意见。
正说话间,李泰醉醺醺的走了过来。
十三四岁的小屁孩,个不大,却搂着一个比他还高的歌姬摇摇晃晃的往这走。
“颜大家,宗会长,这是在商量什么呢?”
李泰脚步虚晃,步履踉跄,半个身子都靠在旁边歌姬的身上。
宗秀见李泰的手还不老实,不禁翻了个白眼:厉害啊,小小年纪不学好,也不怕伤了根本。
颜倾城却习以为常,轻笑道:“回魏王的话,奴家这不正和宗会长讨论该选哪些诗文为优胜嘛。”
“那可选出来了?”
李泰推开扶着自己的歌姬,后者如蒙大赦,快步离去。
宗秀道:“正选呢。不过有件事要和魏王说下,臣认为你和太子殿下,还有臣的诗文都不应参选。”
“哈哈,无妨,咱们也不差那点名声,自当多给天下士子一些机会。”李泰倒也爽快,说完又笑道:“颜大家,本王今日进宫的时候,还听母后还在念叨你,说多日未见,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去看看她。”
颜倾城微微一愣,挤出个笑脸:“倒是奴家的错,有劳魏王给皇后娘娘带句话,就说奴家这两日得了闲暇就过去。”
“嗯嗯,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李泰又醉醺醺得走向李承乾,兄弟俩说了几句话,携手而去。
宗秀看着李泰离去的背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