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才什么时辰?若内奸就在其中,刚被请去必然高度警惕,所以我先睡一觉,等天快亮了,众人精神疲倦不堪的时候再去,也方便套话。”
宗秀说完,还真扯过被子呼呼大睡。
黎明时分,易倾情将宗秀唤起,而金虎还在呼呼大睡,易倾情在窝边放了点食物,直奔姜家村的会厅而去。
姜家村的大会厅是按宗秀的交代建的,木质结构搭建简单,百十个匠人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弄好。
宗秀当初建大会议室的本意是偶尔给手下的管理层开开会,洗洗脑什么的。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大会议室竟是为了抓内奸,也是晦气。
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会厅外面站着几十个手持棍棒的青壮,见宗秀过来,急忙问好:“会长好。”
“嗯,里面怎么样了?”宗秀随口问了句。
领头的青壮应道:“按会长的吩咐,除了不让他们睡觉,干什么都行。晨叔在里面亲自盯了一宿,估计这会都困着呢。”
都困着吗?刚好行事。
宗秀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领着易倾情就往会厅内走。
会厅的内部是按宗秀的要求所建,最里面是演讲台,往外是一排排长条桌椅。
宗秀进去的时候,就见整个会厅内坐着百多个人,有老有少。
年轻的多是姜家村识字的孩子,年纪长点的,是姜涣后来招来的排版师傅。
姜晨正来回巡视,不时大力拍打桌子,唤醒打瞌睡的人。
而那些被连夜请过来‘字房’师傅一个个耸拉着眼皮,早已困倦不堪。
毕竟他们是在此坐了一宿,只是坐着!中间还不许交头接耳说话,不困就怪了。
姜晨最先看到宗秀和易倾情过来,大声喝道:“会长来了,都给我清醒点!”
“会长?”
“会长来了?”
“会长,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啊?这一宿熬的……”
……
众人强行打起精神?看着宗秀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幽怨:你让我们来等你,说有重要的事要交代?可咋没说是等一宿?早知道如此?让我们回去睡个觉,早上再来就是。
宗秀快步走上演讲台?轻咳两声,歉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忘了这事,睡过了,早上被丫头唤醒才想起来这事,大家多多见谅。”
“罢了?罢了?反正都等了一宿。希望会长下次再有事提前和我们说下,毕竟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着,夜不归宿不好交代。”
宗秀都道歉了,那些‘字房’师傅也不好抓着不放,毕竟他们是伙计?宗秀是东家。
宗秀又客气几句,转头道:“姜大哥?人都到齐了吗?”
“早先和姜伯清点过,所有字房师傅一个没少?全都在这。”
姜晨指了指还坐在下面垂头叹气的姜涣。
“嗯,那就开始吧。”宗秀敲了敲桌面?朗声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无外乎两件事。这第一件嘛?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昨个几个长期给咱供货的纸商坐地起价,我已决定终止与他们的合作。”
“什么?终止合作?”
“会长,那咱以后的纸怎么办?”
“是啊,没纸也开不了工啊。”
“会长是不打算继续印刷报纸了吗?”
“……”
宗秀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立刻议论纷纷。
而站在宗秀旁边的易倾情,却瞪着双眸,一一审视着众人的表情。
易倾情自小在易凤阁长大,风尘之地什么人都有,她早已练就一双察言观色的慧眼。
在易倾情的眼中,下面百多个‘字房’师傅,震惊者有,事不关己一脸倦意者也有。
宗秀又敲了敲桌子,大声道:“吵吵什么,我自己的生意,我还能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几个纸商欺人太甚,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知道咱要大规模印刷字典,竟想趁火打劫,坐地起价,本官岂能容他。本会长宁可不做这印刷买卖,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啥?会长你是打算关了印刷厂吗?”
“会长,若是印刷停工了,我们还能在你这干活不?其实我在家的时候也帮娘子裁剪过衣裳,新风裳的活我也能干。”
“会长,我也学过染布,能去新风裳的厂子不?”
“哎呀,你们还能去新风裳做活,我可怎么办?除了认得几个字,什么都干不了啊。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畜生走漏了消息,这不是害大家没饭吃吗?”
“就是,找出来打死他!”
“这个畜生,拿着会长发的月钱,还敢吃里扒外,逮住后定要浸猪笼、点天灯!”
‘字房’的师傅中除了姜家村的孩子,其他人多半是屡试不中的老儒生,平日里除了帮人写个信,记个账,就是在地里刨食,一年赚不了几个钱。
自从宗秀开了‘印刷厂’,他们被招了进来,钱多活轻,生活条件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