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啦啦的来了六个国公的公子,算上昨夜见的程怀亮,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家的子嗣,他见了快三分之一。
就凭这几个人的身份,别说赶走国子监教学的夫子,就算长安城都能横着走。
长孙冲、柴令武、房遗爱、魏书玉、杜勾几人见秦怀道下马了,也翻身下马,各自身后的书童急忙拍干净地上的蒲团,侍候着五人落座。
魏书玉俯在书案上,懒洋洋的说道:“今一大早怀亮就和我们说了,你答应在下个月莅试给他评优,我们几个差不多意思。”
长孙冲接口道:“怀亮不过请你喝了顿酒,我们也可以给你好处。说吧,你想要什么。”
柴令武冷笑道:“你有三个选择,要么拿了好处办事,要么自己滚蛋,要么我们帮你滚蛋!”
“令武!”
秦怀道瞪了柴令武一眼。
他感觉柴令武这样只会越闹越僵,万一再和之前的五任算学助教那样,宁可挨一顿毒打,也要把他们作弊的事情上达天听,闹到陛下那里,肯定少不了一顿说教。
柴令武哈哈一笑:“行,我不说了。你若谈不好,我再动手。”
秦怀道又对宗秀抱了抱拳:“宗助教,你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在下佩服你仗剑杀敌的勇气,可长安城与武威郡不同,有些事并非一时意气就能做的。你也看到了,今个若不给个准话,面子上当不好看,所以……”
宗秀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怒火。
他现在很郁闷。
是,对方都是王公贵胄,身份他惹不起。
可惹不起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而且姜晨也和他说了:莅试之后,老李极有可能会亲自考核算学,一旦发现有作弊嫌疑,国公子嗣们最多挨几句责骂,他这个帮忙作弊的夫子就成了欺君之罪。
宗秀双眼微眯,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打到你答应!”
柴令武霍然起身,手中马鞭高扬,作势要打,却被秦怀道挡下。
旁边的房遗爱也起身冷笑道:“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长孙冲、杜勾、魏书玉虽没动,却都是眼神不善。
见众人冷冷看着自己,宗秀心里也有点犯怵。
可他很清楚:国公子嗣发起火来固然可怕,老李动怒则更可怕。
比起得罪老李,不如得罪这几个小国公。今天若不施点手段降服这几个刺头,以后别想在国子监混了,说不定连长安城都待不下去。
念及此处,宗秀强行镇定心神,冷笑道:“你们一个个贵为国公之子,不思进取,不想着凭自己的才学通过莅试,反而一门心思作弊,此等行为,羞是不羞?”
“算学之道,为诸学之基,连最基本的数理都不想学,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想学的,我可以教你们!只要按我的方法研习算学,我保证你们下个月都能通过莅试。想让我帮你们作弊,绝无可能!”
宗秀说的大义凛然,柴令武、长孙冲等人却哈哈大笑。
“大言不惭!算学虽是六学之末等,却也绝非十天半月所能掌握,你年纪轻轻有几分本事,敢在这里口出狂言,说要教导我们。”
“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就你还教我们?小子,你不过是机缘巧合,才能到此。若论真才实学,怕是连国子监的生员考核都不过了!”
宗秀挑衅道:“想知道我有几分本事,何不亲自一试?我既敢放话,就有必胜的把握!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今天你们要么打死我,要么老老实实做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