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下来,总体可分为两大类颜色,一种是各式各样的红,一种是参差不齐的蓝。
难不成这尸体也要组队的?
她越想越惊惧,莫非这是在比哪种颜色的尸体多?
“大当家的颜色是什么?”
“红色。”
清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挑明了一句话,她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是在比谁杀的人多?”
“通常被抢夺过的地方都是当场销毁证据,对于负隅顽抗者才会玩累之后再杀了扔到这里。”
还玩累了之后?
什么变态物种?
“人渣。”
见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清夜也拉着她起了身:“他们走了,我们……”
“等等。”
章沫凡提着有些长的裙角跑下去,走到了还有些余温的尸体前,看着那团白乎乎的影子神色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请你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次,她没能听到任何声音。
但那团白乎乎的影子也没有消失,只是趴在尸体的背上,隐隐约约地在抽动着。
“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她不由得伸手摸向那团影子,指尖刚刚触碰到白影之时,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从手臂延上直接钻进脑门,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立即在脑海中浮现。
她看到了这个人生前是个有些功夫的游士,听闻了黑风寨的恶名所以赶来此处想要帮忙,那知一人之力怎么抵得过几十人的马队……
他负隅顽抗,拼死想要护住那个老人和孩子,却被山贼骑马围在中间,以鞭子来驱动他不停地跑来跑去,浑似把他当做个球在玩。
最后,他不是死于重伤,而是力竭……
活生生地被累死。
颤抖的手指离开那团白影,章沫凡的眼睛有些微红,生于和谐社会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这个人的侠义和担当,还有他临死都不肯放弃的坚定和执着,一一都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
谁说人和人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现在就像是刚经历过这样的羞辱和疲累一般,一个脱力就坐在了地上,倔强的眼睛却不肯流下一滴眼泪,因为那些山贼不配。
清夜赶忙从后面扶住她:“怎么,又想往死人堆里爬?”
本想着是打趣她初遇自己的境况来调节气氛,却不知引得她再度红了眼睛:“人命在这里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山贼是没有人性可言的。”
“他们该死。”
拍了拍她的背,清夜没有去问她又看见了或者听到了什么,而是轻声安慰道:“他们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摸了摸眼角站起身,章沫凡觉得自己窥视了别人的记忆就得承担起一分责任:“我们回去吧。”
“其实你已经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