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轻点几下,落上了殿顶的琉璃瓦。
这时,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火光的明亮。
“李长清,你怎么样?”
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道人扭头一看,红姑娘明艳的脸在烛火中摇曳。
在她身后,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卸岭盗众举着火把。
“没事。”
李长清笑着摇了摇头。
“总把头呢?”
“在后面。”
红姑娘紧绷的面色稍松。
“李兄!”
陈玉楼身手稍差,掉在了后面,此时刚一落地,便拨开众人,风风火火地赶上前来,喘着粗气问道:
“赛活猴和地里蹦呢?”
“死了。”
李长清轻声道:
“衣物就在殿中的神像前面。”
“我怀疑这神像有古怪,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
陈玉楼吃了一惊,急忙举起火把从窟窿向殿内照去,见果如道人所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道:
“该死,他们不是带了活鸡下来吗,为何...”
“不知道,殿中只剩下两套衣物,鸡笼却不见了踪影,而且...”
李长清叹了口气,从红姑娘手里取过火把,往后殿一照。
火光驱散黑暗,隐隐露出一团团翻滚涌动的影子。
众人见状,纷纷举起手中火烛照去。
“嘶——!”
一瞧之下,顿时头皮发炸,倒抽一口冷气。
“我曹他祖奶奶...”
罗老歪见后殿院中那汹涌如潮的虫海,吓得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墩在了殿顶,好巧不巧坐在了一块竖起的瓦片上,疼得“嗷”地一声蹦起老高。
“快、快撒鸡!”
陈玉楼猝不及防见到这一幕,心里砰砰直跳,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扭头对众人吼道。
几百人经他一吼,也反应过来。
当即擦着汗,卸下背上的鸡笼。
笼中的雄鸡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变得急躁不安,不停地煽动翅膀拍打笼壁,引吭高啼。
一时洞中鸡鸣震天。
园里的毒虫乍闻鸡鸣,喷吐毒雾之举戛然而止。
道行深的毒虫立即狂躁起来,疯狂扭动着身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道行浅的更是不堪,吓得浑身僵直,抽搐着仰翻在地,竟动弹不能。
整个后殿陷入一片大乱之中。
“快快!”
陈玉楼见状大喜,急忙大声催促。
众人手忙脚乱地解开绳索,将几百只高冠彩羽的雄鸡放了下去。
雄鸡出笼,咯咯叫着扇动着翅膀扑入虫海。
锋利的鸡爪子按住十几条肥虫,闷头就是一通乱鹐。
这几百只雄鸡都是群盗从老熊岭周围寨子里精挑细选来的,可谓各个雄壮非凡,勇猛好斗。
加上之前在笼中闷得久了,此时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又撞上如此盛宴,骨子里的野性都被激发了出来,鸡目通红,冲进虫群杀了个痛快。
“让贫道再祝你们一臂之力!”
李长清见不少毒虫企图爬进前殿来躲避鸡群的屠杀,微微一笑,拔剑斩下一大块房檐。
大块大块的土石落下,正将联通两殿的入口堵了个严实。
一众毒虫见生路被堵,急得没头苍蝇似的原地乱转,又掉头顺着房梁,向殿顶爬来。
见虫群来势汹汹,陈玉楼暗道不妙。
急忙让众人围在殿顶边缘,每人点起两个火把去烧。
大片的毒虫被烈火点燃,挣扎着跌了下去。
上千个火把同举,在大殿四周围起了一道火墙,彻底阻隔了毒虫逃生的最后的退路。
一众的毒虫被堵截的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前有火墙拦阻,身后追兵紧逼。
绝望之下,只能掉头舍身与群鸡搏命。
几十只毒虫合斗一只雄鸡,欲做困兽之斗。
一时间,鸡群和虫群冲杀扭斗在一起,都杀红了眼,斗得难解难分。
站在殿顶的群盗都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那些工兵里也有不少上过战场厮杀的悍卒。
但他们这辈子经历的腥风血雨加起来,似乎也不及眼前这场鸡群与毒虫间的生死恶斗。
这不是一两只,也不是十只八只,而是成千上万的毒虫与几百只好斗成性的公鸡的血战。
“咕嘟...”
不知谁先咽了口唾沫,引起一片连锁反应。
“我曹他祖宗,老罗我这回算是开眼了...”
罗老歪捂着屁股,用枪托顶了顶歪斜的军帽,望着眼前的一片血海,两腿莫名有些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