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便和鹧鸪哨整日窝在屋子里,研究那张记载着献王墓具体位置的人皮地图。
商讨之后去云南倒斗的事宜。
谈到高兴之处,非要效仿古人抵足而眠。
鹧鸪哨拗不过他,无奈同意。
如此一来,可苦了孙氏和柳氏。
丈夫明明就在身旁,却无人相陪,连守了两个多月的空房。
那眉宇间的哀怨简直呼之欲出。
每日便伏在窗棂,幽幽地望着二人。
饶是鹧鸪哨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两个女人盯得毛骨悚然。
像在严冬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
李长清只在陈府呆了两三日。
因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带着元宝溜了出去。
去到附近的湘阴县城,租了个小院。
整日里饮酒听戏,寻欢作乐。
期间,红姑娘去陈府找过他两次,皆未果。
据道人停留的日子只剩三天的时候,两个卸岭盗伙找上了门。
说是总把头相邀,请道长往府上一叙。
李长清心念之后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日,自然欣然应允。
随二人回到陈府。
一进厅门,便见陈玉楼、鹧鸪哨、红姑娘等人齐聚在堂,正饮茶静候。
一见到李长清,陈玉楼率先笑道:
“李兄,许久未见,听说你在湘阴每日饮酒作乐,快活赛过神仙呐!”
李长清正要开口,却突然瞅见红姑娘异样的目光,心中一突,到嘴的话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打个哈哈道:
“不过消磨时间罢了,倒是陈兄风采依旧啊!”
“这几天整日闷在房里,人都发霉了,哪里还有形象!”
陈玉楼摆了摆手,道:
“今日风光明媚,正好诸位都在,我等不如去洞庭湖上饮酒泛舟,李兄意下如何?”
“固所愿也!”
李长清听到饮酒二字,眼睛一亮。
“可有美酒?”
“那是自然。”
陈玉楼拍了拍他的肩膀。
“珍藏八十二年的女儿红,早就备好了,管教你喝个饱!”
“哈哈,那还等什么,贫道先行一步!”
“这道士!”
...
洞庭湖,古称云梦。
有诗云:地尽天水合,朝及洞庭湖。
八百里湖水烟波浩荡,横无际涯。
几人架一叶扁舟划破碧波。
行在湖心,随风飘荡,杳然不知其所往。
陈玉楼和鹧鸪哨,对坐在船篷下,望着眼前烟雨朦胧,煮茶闲唠。
二人奔波一生,向为世间俗务所缠,从没有片刻闲暇。
此刻见了这山光水色,皆有种涤翟胸中尘埃之感。
李长清倒提着酒壶,独自盘坐在船头。
掐着鱼竿,仰头畅饮。
时而摇头晃脑。
周身衣袍飘飘,好不潇洒。
元宝就蹲在他身旁。
一手拎着香蕉,一手托着红苹果,啃得汁水四溅,不亦乐乎。
“道士,我有话要跟你说。”
忽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李长清手中的动作一滞,清冽的酒水沾湿了衣襟。
“何事?”
他头也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