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本官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杨知府估计没想到慕流云这个平日里见到自己都绕着走的小吏,居然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脸色也又阴沉了几分,“我看你今天真是反了天了!不经过本官允许就私闯民宅,胡乱拿人,还敢顶撞上官!来人,把慕流云给我拉到大门外头街上,打三十个扳子,以儆效尤!”
慕流云一听这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暗骂自己着实是草率了,今日若是会错了意,袁牧那边并无任何动作,那不光要因为那三十扳子受皮肉之苦,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这杨知府在江州地界是众所周知的能耐不小,心眼儿不大。
杨知府一发话,随他而来的那几个衙差便朝慕流云走了过来。
平日里慕流云与他们相处得都很不错,现在要把慕流云拖出去打板子,他们也不落忍,但是慕流云大小还算有个品级,杨知府都有权力说打就打,他们几个衙差又哪敢喘大气。
就在几个人走到慕流云身边,一左一右准备将她拿住时,一直没有吭声的袁牧终于有了动作,他将腰间折扇抽出,啪地一声展开来,那一声脆响将杨知府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立着一个人,正一脸傲然地盯着自己呢。
杨知府觉着有点古怪,将袁牧上下打量一番,喝道:“你是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慕流云一听这话,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吃惊地朝杨知府多看了一眼。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这厮日复一日,除了醉心于把别人的功劳撕下来贴自己脸上之外,莫不是就什么旁的也不理会了?
若是说一个一辈子没被圣上召见过的小知府,不认识忠勇郡王,也没见过忠勇郡王家的一支独苗世子爷,倒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可是作为江州知府,对于上任已有一段时日的京畿路提点刑狱公事也认不得,这可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袁牧被他质问,慢条斯理从腰间解下一个腰牌,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袁乙,袁乙便暂时松开了郭泓清,过去恭恭敬敬接了腰牌,两手端着递到杨知府面前,让他能看得清楚。
这一拿近了,不光杨知府能看清,几乎要被人擒住双臂的慕流云也跟着看了个清楚。
袁牧拿出来的不是提刑司的腰牌,而是郡王府的……
“大胆!见了忠勇郡王世子,竟敢不行礼!”袁乙把方才杨知府的话又还给了他。
慕流云没想到他要么不亮身份,一亮就亮了个王炸。
杨知府就更没想到了,看到腰牌一下子脑袋还没转过个儿来,被袁乙惊雷般的一声呵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弓起身子,朝袁牧深深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