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大抵不会不将她领回去的吧?
他应当是派她出去做任务,不是不要她了吧?
白梦来要端着神秘高人的谱子,绝不会对金主儿点头哈腰。就连送人的活计,都交由柳川去干了。
白梦来闲适自如,正老神在在留在红木靠椅上喝茶呢,却不留神看到了玲珑那望过来的楚楚可怜的眼神,像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蠢丫头。
白梦来垂下眼睫,半晌不语。
柳川送完了人,转身回到花厅。
他忧心忡忡地道:“主子,玲珑好歹是姑娘家,把她丢到那样满是阴司的后宅争斗中,会不会太残忍了?我听说后宅的奴仆分个三六九等,惯会欺负新人,没准玲珑会受些磋磨。”
白梦来冷哼一声:“你倒是心疼起她来了?她不过是我一奴仆,我还得把她当成千金小姐一样供奉吗?想得倒挺美。”
“您也知道玲珑姑娘饭量大,在府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保不准连口饭都吃不了。”柳川是不知晓后宅院都是什么样的,不过他平时听茶楼的人唱词,总有人唱什么《春宅怨》或《大院深》的,都是些毒辣的女子争斗。
白梦来凉凉地道:“出事儿不是正合我意吗?我菩萨心肠,自是下不了手处置姑娘家的。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经由旁人手除掉,恰好方便了我呢!”
“是,属下听主子安排。”听得这话,柳川也不为玲珑做辩解了。
他听白梦来的吩咐,指东边,绝不打西边。
柳川正打算去开金膳斋的铺子,将白梦来昨夜蒸的条头糕摆上竹架。
还没来得及走,偏偏被白梦来喊住了:“你等会儿。”
“主子有何吩咐?”柳川回头,问。
白梦来想起玲珑那惨兮兮的回眸,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落忍。他何时是这样惯会大发善心的人了?也是够可笑的。
白梦来自嘲一笑,道:“你去暗处盯着曹家,顺道看顾一会儿玲珑。”
柳川惊讶地问:“主子是怕玲珑姑娘有危险?”
白梦来斜了柳川一眼,冷硬地道:“我哪是怕人有危险,我不过是见她笨手笨脚,怕她坏我生意,因此让你在旁侧监督一番。”
“哦,属下懂了。”柳川领命。
“还有……”白梦来再次喊住人。
“主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若是真克扣她饭菜,你给她带点吃食。毕竟是金膳斋做事的丫鬟,要是连饭都吃不饱,传出去也不好听,以后再想招人,可就没人跟我了。”
柳川挠挠头,不解地嘟囔:“主子,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招过人啊。”
白梦来摆摆手,道:“聒噪!招人不得多花一份工钱吗?能不招就不招了。你呀,别问这么多,赶紧办事去!”
“是。”柳川不敢多问了。他跃上屋檐,转瞬之间,消失在霞光灿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