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瑾拿着杯子,又给他倒了一杯。
如此反复两次,他似乎喝够了,只将杯子塞给她,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刚刚接过他递回来的杯子里,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有点烫,她是医生,对病人的症状很敏感。
从他脸色上看,他脸颊有些红,这种红有点不正常。
于是她将杯子放回桌面,然后走过去,坐到床前,执起贺敬舟的手把脉。
“你做什么?”
贺敬舟皱眉,正想推开她的手,却被她瞪了眼,然后听到她道:“你发烧了,若不想被烧坏脑子,身体发炎,你就推开我。”
“你懂医术?”贺敬舟瞥了眼她给自己把脉的动作,目光移到她脸上,眼眸有些幽深,像在审视她一样。
顾一瑾没有回答他,把完脉后,直接掀开他披在身上的薄被子,综横交错的棍痕上有干涸的血迹,血迹上还有些药粉,显然是这些药粉在起作用。
他背上只是皮外伤,这些药粉起效了,很快就会结痂。
现在他主要是有内伤,也就是他的内脏受损了,而且听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些气喘,应该是肋骨有事。
幸好遇上她,她在医学院是主修中医,而且她外祖母是中医世家出身,是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院长。
十六岁她就到外祖母的医院打工,跟在外祖母身边当助手,耳濡目染,所以她对中医很有研究,也深得外祖母的真传。
她有模有样地问了贺敬舟几个问题后,就到书桌上找笔纸,现代的笔没有,只有大小不一的毛笔。
还好她学过毛笔字,磨了墨后,她在纸上写了一张药方,字体工整,一目了然,不过她不会写繁体字,也不知道古人是否能看得懂简体字。
吹干墨迹后,她把药方给贺敬舟,“照方抓药,煎服三天试试。”
贺敬舟接过来瞥了两眼,为什么会瞥多一眼,因为她写的字体虽工整,但有些字体他看不懂。
“你读一遍。”他将药方递回她。
顾一瑾拿回药方,对着上面写的读了一遍。
贺敬舟记忆力不错,只看了两眼,上面写什么他全都记在脑里。
所以,当顾一瑾读到他不懂的字体时,眸色变深,如同海底的漩涡,深不见底。
他没说什么,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顾一瑾吓了一跳,定神一看,不就是刚才那个黑衣男子吗?
原来他一直守在屋外。
贺敬舟对端木道:“等会她读一遍,你抄下来,然后拿去给太医看看,若没问题就去抓药。”
“是。”
贺敬舟的小心,顾一瑾能理解,毕竟这是吃进肚里的东西。
还有,在他的印象中,顾一瑾是不懂医术,刚才自己的举动是有些鲁莽了。
但没办法,医者仁心,看到他背后的伤,她实在没办法冷眼旁观。
他不但有外伤,还有内伤,外伤好办,但内伤若不好好调理,会落下隐患的。
端木另抄了一份繁体字药方就出去了。
而顾一瑾手写那份贺敬舟并没有还她,而是放到枕下。
顾一瑾也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
她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听到贺敬舟道:“去哪里?”
顾一瑾回过头,没好气的道:“整个王府都是你们家的,我能去哪里?”
贺敬舟唇角微微勾起,她的回答似乎愉悦了他。
顾一瑾又道:“我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