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离去后,那潭本是金光淋漓的池水顿时失去所有的光泽,浑然转变成墨黑,好似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活力。
“走罢,这地怕不消多时便要崩塌。”枫雙看着那片静默下的魔池,心里反倒掠过一抹轻松道。
他的重任伊始,便极少有过节外生枝的举动。
放朱雀离去,是因枫雙心底那份浅到尽无的私念在隐隐作祟。
朱雀对他的在意,枫雙如何不知。
奈何他的生世使命注定他永远都无法如常人那般,凭着自己的喜恶做事。对于朱雀的情分,枫雙更觉得无法回予它半点。
那是无关喜憎的悲哀,在与自己目标无关的所有事面前,枫雙有着极强的把控力,以至于到最后,他几近不以自己的情绪去做事。
予朱雀自由,在枫雙刻意克制的行为之外,也算得上是枫雙万年中唯一逼迫自己破的一次例。
以枫雙看来,这份破例是为偿清自己先前欠朱雀的情谊,在主仆缘尽时为划清二人界限的举动。虽是破格,却除了还情外再无其他。
魔祖,他必灭之。不管是何人何事,都阻止不了枫雙灭魔祖的心思。
朱雀既然已与魔祖无关,加之万年为自己也着实做了不少事,使枫雙在想彻底灭去魔祖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放过朱雀。
朱雀这番离开,于枫雙而言只是失去一个对自己前路微不足道者,于他丝毫谈不上半点痛痒之感。
往后,朱雀成为披荆斩刺、雄霸一方的王者也好,成为遗世独立、默默无闻的隐者也罢,在将朱雀斩开与魔池的联系后,在枫雙眼里,朱雀便再无他无关。
在魔池转乌之际,枫雙望着成片尚未再有何异动池水,心底却有着比他人更了然的猜测。
也不与沈陌黎再是多说,枫雙祭起气罩,再次想将沈陌黎承放入气罩内。
无论是在谲族,亦或是在更早前,枫雙已经习惯了对所关注之人的出手相助。
曾屹立于世界之巅,脚踏五族焦土的枫雙,在世间几近与天地同寿,也看惯了再是强盛者,在自己面前都是无助的神情。
他非善人,在这般漫长的岁月里从不做救世济人的好事。仅不过在蹉跎岁月里,他更善于将自己伪装,为自己邪肆的内心披上一层良善的外衣。
看清枫雙的动作,沈陌黎却是以枫雙未料到的极快速度,避闪开气罩道“我自己走即可。”
不管枫雙所言的魔池状况是真是假,沈陌黎皆不喜欠人一份恩情。前世,有太多的人为沈陌黎而丧命,使今生的沈陌黎更知恩情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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