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是没能说服善修相信,那个暗器是火。主要是善修认为太子再怎么野心晒干了比倭瓜大,还是会顾忌这里是东宫,常常无故火灾,会分外显眼,掩饰野心的心,本就野心自己还要更庞大。
鸣棋就是不气馁地想,那也许会是点到即止的火。应该不会烧死,至多是熏一下,然后将人控制住。
不一刻,善修又开始一脸认同地看向他,不过是想折中他们的意见,下去看看再说。
再次擦亮火折子经过仔细勘验,在木质地板的四周找到洞口,巨大的玄机就隐藏在那下面。莫名看得人心上直冒冷风。
幽幽光线之下,室中狼籍再现,阴冷的风就吹在他们脸上,带着细刺一般的坚刃,划进人的肤理。恐惧一层一层地缠上来,这样贸然闯进一个机关,一向不是他们的作风,他们当然明白,如果不幸中招,后果会是怎样,只是被好奇触动,也被这样看似层出不穷的诡异吸引。
善修回头向鸣棋一笑,当先下去,走在他后面的鸣棋,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上只是想着,不要熄了火,却见善修手上的火忽然暗下去,像是要熄了,一时着急,却来不及说出那个,“不要息。”
其实,这一瞬,他们都已准备多时,也想过会很狼狈,可火折子光线熄灭的下一刹,巨大的热量朝他们面上奔来时,他们还是一同惊叫出声,“是火。”
然后,感觉到手上的金柱嵌板,根本没有如他们所猜的那样,是这暗器的密钥,将那些火隔下去。反而,清楚地感觉到,脸上的皮肉都要因为绝对的热烤而燥裂开来。
二人皆是本能地想要攀住木质洞口的木板,想要爬上去,但是将他们缠在一起的金柱嵌罩好像是挂到了什么,产生了一定的重量。
巨大的热量之下,他们根本无法对话,只觉得积蓄在地下更多的热火,正在涌动,随时就要喷涌出来一般,而这一切也再好不过地证实,之前的所有推测,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加戏臆造出了董姬的这些想法,就是董姬到了最后时刻还是深爱着苍介。而以上的这些,综合看起来,则是第一次印证了从前他们小时候常去见的一位比丘说过的话,“不识字害不死人,不识女人害死人。”
地上的热流如同天地间积蓄的亘古怒气,向上涌动之时还能让人听到由它夹带而来的热风呼啸。
这个暗器品质,明显要比董姬屋子里的高出许多。
在人生的屈指可数的几次呼吸里,他们好像是真的要明白一件事,却明白得太晚,“一山更比一山高。”
最开始,他们要是先来到这里,一切也许都会改变,他们也许就不会这样轻易轻视这里的暗器,当然最可能的是,根本不会有去尝试一下董姬屋子里暗器的机会,也就更不可能有机会总结这些人生道理。
火光之中,鸣棋与善修忽然在那种剧大的热度中一瞬间看清了彼此,也就看清了在他们之间的那金柱嵌罩之上,立着的花毛大鹰。此时,地下涌动的巨大力量,翻滚上来,带得这只鹰身上的毛羽全部倒竖而起,他们行将死去,却在最后见到本次探险的终极目的,那只传说中本该早早死去,却意外获得新生的苍鹰。
可这只如同宝物的苍鹰,来得,真不是时候。大家很快会一起变成炙肉。虽然,有一刹那的惊喜,更多的,却是对这样错乱的起承转合,深表无耐,到了最后也只得自认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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