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他于她而言,只是黄粱一梦可遇而不可求,便分明感觉出,这温暖与寒冷之间的薄薄距离,明明是向暖春时,她却已经冷得牙齿打颤,当先的避开目光,不再去看他。
可逃避也终归不能解决问题,那样的目光丝绸一样绕进她心里,绾成她心上的一指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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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听说太子过府,唇间,漫起笑意,再回头时,无忧已经抬头,他将唇角的笑意扩大给她看,她一时痴愣,终又逃开。
他想,昨日里他的严肃一定吓到了她,他不知要如何将她安慰,只是在对着那个已经避过身去的身影,说出那些她根本听不到的话,“你今天是一个孤独无助的人,不肯相信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伤心的甜头。”
回过身领着身后的小厮,直接向前厅去,“太子带了什么礼物?”
那小厮给鸣棋的问话惊了一下,一边跟着鸣棋快行,一边躬身回道,“小的还没来得及回,世子就已经猜到了吗?礼单已经呈上,奴才粗粗打量了一下,光是页数就足足有十页之多,太子不是来求世子的吧!从礼量上来看,必是难办之事,奴才看着不敢单方面收下,好言好语将礼单先行还给了那跟来的管事,世子要不要避过?奴才只留了活话,没说一定能找到世子,现在也可以回去回给太子说,世子头里出了府,现在找不到,想来太子也挑不出什么。
鸣棋摇头一笑,“伸手不打送礼人,人家送了这么多礼,你却让我无动于衷,走开吗?也许从今日起,我们还能鬼使神差地好好交个朋友,最近听说太子与一些封疆大吏走的极近,这样的风格真是让我心不宁,不若由他引荐,我也见识一下。”
小厮未完全弄明白他的意思,还想说什么,但见已至花厅人多耳杂,不便,再说些什么也就不再出声了,太子见鸣棋走进来,起身相迎,有些礼数周全向太子问安,两人互让了一番,才双双落座,太子使了使眼色,管事递上礼单。
鸣棋做出吃惊样子,将那礼单上下浏览一番,“我与殿下,春秋之谊进展得果真有如神助,若是按照这般进度,半刻之后,就会是管鲍之交了。”
太子点头,“世子在我大显众多皇亲之中,从来风评第一,我私下里也是敬佩不已,我们却从未像如此一般私下恳谈,想来真是拜会的晚了!”
鸣棋点点头,“虽然,他们只看到我宝贵之处的一半,但这对他们已经算作不错的了,至于太子一定是早早看出了我的好处,才这般讳莫如深,怕他们无事来烦我!”
“那般见识……”太子略略,沉吟了一下,“大概就是源于前日,”放下手中茶盏,一脸气定神闲,“王府事事精致,连这茶的尾香都堪称上乘之作!”
鸣棋抬头,拍了一个哈欠,舔了舔唇,“可太子送礼手笔虽大,宫中待客之道却有待提高,只有热情无有实际,那般撩人心思以热情之后,还以为是太子的座上宾却差点成了盘中餐。真是好生将人惊吓。
太子低头抚过茶盏,“我大显功臣之中,最为夺目的,非王爷莫属,世子以为,王爷毕生最想得到的会是什么?是权力与金钱这些俗物?还是名垂青史,以供后人久久仰慕。
鸣棋伸手掂掂手中的请帖,“我还在想,太子怎么会动用如此大礼来买我一把凉扇,原来是对我父王的爱好求知若渴。这个问得不坏,一个人总得有些奢望。我父王定然是欲望比较少的一个人,太子这般,难道是在顾及着若有一日我抢了太子盘中餐掌中,掌中券,会被我父王打屁股吗?”
太子闻言哈哈大笑,“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期待,但比起打屁股什么的,我更愿意看到我与太子两相帮亲,俱著一世名声。”
“等等等等,这样听起来太子,好像对鸣棋有什么误会,在下,见利忘义,还阴险狡猾怕太子不知,才特意提醒。“鸣棋一边摇头一边凉笑。
太子紧跟着轻笑一声,“在苍介看来,比起到处留情,更擅长到处留扇,这个好像才是世子真正的特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