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你也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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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支羽箭从长城上射下来,湮没在半人高的荒草地里。
过了一会,有兵士捡起这支羽箭,将它交给张永年。
又过了片刻,它被递在王笑手中。
“孟朔和杜泽志约好了,我们今夜就行动。”王笑道。
秦小竺便问道:“我们既然知道杜泽志投降了建奴,为何不直接到三屯营拿下他?”
“杜泽志经营多年,怕是不好对付。”王笑道:“蓟镇情况复杂,各级兵将哪些有问题哪些没问题一时不好区分,干脆便让杜泽志自己跳出来,替我们区别开。”
他说着,将蓟镇的地图又找出来。
“我让孟朔告诉杜泽志,大股建奴已绕道西面,准备从古北口入塞直扑京师。而今日会有三千清军从喜峰口入关,佯攻遵化,假造声势、吸引楚军注意。这样,便能让杜泽志开关放我们这三千人入关……”
“然后,我又让杜泽志调集心腹人马,攻永平府、拔掉卢龙卫这颗钉子。如此,我便有的放矢,打掉杜泽志的所有党羽。”
王笑说着,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下,又沉吟道:“蓟镇号称有十万人,扣掉空额应该不到五万。据胡英明所言,推测杜泽志完全掌控的心腹人马包括家丁应有五千人,其他兵士虽听命于他,但我们还是可以争取。必须要击溃的便是这五千人。”
张永年思忖了一会,道:“末将顾虑的还是一个问题,这个人数准不准?”
王笑摇了摇头,道:“不准,这只是胡英明根据情报推算出来的……但我们也没时间查清楚了。”
“拼死一战便是。”张永年肃容道,“末将不信这些人知道杜泽志通敌之后,还能全部真心效命于他。”
“准备吧。”
“是。”
等张永年出了帐篷,秦小竺才又问道:“杜泽志经营多年。要是我们打不过怎么办?”
“怎么?你可是秦小竺,还有怕的时候?”王笑苦笑了一下。
“往常都是小打小闹,这次不一样。”秦小竺竟难得有些严肃的样子,道:“我祖父说过,未虑战,先虑败。”
她说着,蛮有些认真地看向王笑,又道:“以前在京城,那些人的战力不过尔尔,我才不放在心上。上次以船炮击建奴你则是有十足的准备。但这次不同……”
王笑一愣。
眼前的秦小竺显然不同于以住大大咧咧的样子,竟开始显得像一个……女将军。
却见她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下,又道:“你看,喜峰口这段长城、燕山山脉包成一片,进去了便出不来。而三屯营与长城之间全在杜泽志掌握。我们一旦打不过,便成了瓮中之鳖。”
秦小竺说着,见王笑始终不作声,不由有些奇怪,于是又强调了一句:“另外,杜泽志的人马全是精锐家丁与边军。反观我们的人,成军并不算久,战力其实是弱的一方。”
“也就是说,一旦战败,我们不会有活路。”
“我知道。”王笑道,“但我思来想去,要拿下杜泽志,这是可行性最高的办法了。”
秦小竺讶道:“你知道?那为何看起来愣头愣脑的?”
王笑转过头,并不回答。
他其实就是觉得……秦小竺刚才还蛮‘知性’的。
就是,怪让人心动的。
王笑吐了两口气,将这点开小差的思绪从脑中赶出去,再次看着地图沉吟起来。
这次没有唐芊芊、王珍、王珠、傅青主等人帮忙。对王笑而言,单独布局其实是有些吃力的。
更何况,战阵之事目前而言他并不擅长。
但他要去辽镇,就绝不能容允后方的蓟镇钉着敌人的大钉子。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杜泽志。
“行险一博,死就死。”王笑道。
“好,大不了一起死。”秦小竺点点头,一又明眸便又盯在王笑脸上。
“你别一直这么看我啊……”